蝶語很快就回來了，還帶回一盒京齋的糕點，說是母妃喝茶覺得配這京齋的點心好，所賞賜的。東西照例又經過了試毒跟驗毒後，才輪到我食用，正巧，送來的糕點中就有桂花糕，喝桂花茶、吃桂花糕，若在下一場桂花雨就好了。從前租屋的門種了桂花樹，每當花盛開時，那香味說不出來的好，風大些，細碎的小桂花就會翩翩落下，像下了一場桂花雨。輕笑，沒注意兩個婢女都看呆了她少有的真誠笑容。

「好漂亮。」不知是誰發出的囈語，打斷了純美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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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舅舅眼睛一亮，看來人為財死、鳥餵食亡，商人逐利性格大於一切，當下我們兩人就商議好。讓我先把廣告的方式默寫下來，雖然不是念廣告系，但是電視看多了還是有幫助的，寫了一堆廣告詞給二舅舅參考，又把宣傳單寫了一兩張可供參考、複製。

二舅舅樂的跟什麼似的，如獲至寶的把紙給收妥，還再三保證不會把這件事情告訴淑妃，這樣一來，我就有一筆私房錢了。雖然不知到未來會不會用到，至少有筆屬於自己的錢，在心底會比較安心，萬一有天離開皇宮也不怕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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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一用筆墨記下常見的客戶，行雲乖覺的立於旁挽袖磨墨，除了客戶姓名還留了空位預備寫上地址。又新拿了一張宣紙，招來掌櫃要他寫出店內熱銷的前二十樣商品，跟有錢都不一定買得到的珍稀物品。

我好奇的問伙計：「你在店裡那麼久，哪樁買賣是你印象最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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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麻煩了，再過幾年小丫頭的美貌藏不住，想必眾位皇子都會被她這雙眼睛給電暈了去。還是先問問當事人的意見，免得到時候被怨恨，我換了好聽的話說：「行雲你長得漂亮，後宮裡多少有機會可以見到皇子們，你若有心想當個庶王妃（註一），只要我開口也不是難事。你若沒那心思，我就把你排在少見旁人的地方做事，你怎麼想？」

行雲連忙起身下跪，道：「行雲只跟著一個主子，求主子安排不見旁人的活給行雲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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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這個如何？」女眷中走出一人，手裡抱著白色小狐狸，模樣可愛。我忍不住歡呼，小心翼翼的接過手，這隻狐狸倒像我從前家裡養的貓，一樣渾身雪白、不愛搭理人。

「不行、不行，還是太單薄了。蒨兒，飛鴿傳書讓人把家裡收著的月鳴琴給送來，限十日內送到。」小舅舅想了想後說，這樣一來才能不被幾位兄長比下去，肥羊們有競爭心態只能讓我多賺一筆，當然開心了。甜滋滋的跟小舅舅行禮道謝，便忍不住逗弄起那隻小狐，想著要給他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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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一盞茶後，晚玉出現在正堂，說是淑母妃請我進內堂看老人家。心底一緊，默不作聲的跟上，內堂的正房內，淑妃掩著帕子，脹紅著臉幾乎喘不過氣的鶯鶯哭啼，大舅舅唐德信也是滿臉淚水，另外兩個在內室的男人看起來跟大舅舅長的挺像，雖然沒有落淚，但是肩膀抖動得很厲害，似乎就是二舅舅跟三舅舅了。

晚衣拿了墊子鋪在地上讓我行跪禮，貼近看床上的老人已經七十歲了，只見他眼神渙散、臉色蒼白，離大限之日不遠矣。雖然我看了難過，但是該說的話也是要說：「明福給外公請安，外公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好起來。」接著便是磕三個響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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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五皇子，則是感嘆。雖然五皇子表現十分出色，文采武略，個性瀟灑，不拘小節，無奈薇美人地位太低，要出人頭地只怕有些辛苦。至於六皇子則跟他母親一樣，是個徹頭徹尾的文學愛好者，被派到庫房任職，整天與他熱愛的書本為伍。這個人經史子集無一不通，但是人情世故就半點不懂，多虧五皇子的提攜幫助才能順順利利活到現在。

雖然六皇子不懂這些，但是還是明白五哥的愛護之意，所以兩人關係也不錯，絮嬪也常請薇美人上柳絮苑小坐。至於珍妃（註一）的雙生子，排行七跟八，也不過剛取名，還是嬰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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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夜帝姬笑著看明福帝姬整張臉蛋都亮了起來，更顯出她的容貌非凡，不過朔夜倒不是會因此妒忌之人，相反的認為自家妹妹漂亮自個兒也沾光。只是看著明福帝姬這麼想往外跑，又忍不住笑話她：「莫非皇家睡不暖、吃不好，怎麼一勁地想往外跑呀？」

我哪是省油的燈，當下立刻回話：「皇姊過沒幾年也要出宮了，莫非在皇家也是睡不暖、吃不好？」故意把出嫁講成出宮，然後得意的看著朔夜帝姬臉紅，呵呵，捉弄臉皮薄的小姑娘真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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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黑色衣袍，上頭在袖口、領口整齊繡著白線花紋，頭髮梳成鬆鬆長辮，顯得清靜秀麗，她是二皇女朔夜帝姬。穿著深色是為母妃守喪，莊側妃逝世也快滿三年，這一身孝服很快就可以脫下了。

「朔夜有孝在身，不敢多留，這是備給三皇兄的禮。」她一邊說著一邊示意宮女把東西呈上，然後她眼神和我對上，一瞬間亮了起來，欲言又止的告退，還三步一回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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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以為她不會開口之際，淑妃的聲音輕輕響起，微微散發著激動：「明福的心意，母妃收到了。從今往後明福帝姬就是我淑妃的親女兒，誰要動妳主意，得先過母妃這關。」

她俯身抱住我，雖然我很不習慣這種親密接觸，卻也忍不住淚眼汪汪的回抱，喊著娘親。其實我原生世界的母親並不是一個好母親的榜樣，甚至也不是個好妻子，家裡三個孩子，連父親都不是同一個，終於落得離婚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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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睡前一堆胡思亂想，睡著後卻無夢至醒，醒來時神清氣爽，肚子餓極。原來已是用晚膳的時間了，面對一桌大魚大肉的桌菜，實在沒什麼胃口，我讓姹紫跟小廚房說，讓她們改做清淡的素芙蓉粥。

粥品上桌後，先用銀針探過，再讓專業試毒人食用後，才端到我面前。小口小口的拿銀匙吃，天阿，真是太好吃了，果然御廚一出手就知有沒有，連一碗簡單的粥品，都能做到米粒顆顆分明，豆腐滑嫩好入口，我之前吃過某五星級飯店的粥品，想著已經不錯了，這樣一比較根本是天差地別啦！好吃、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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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皇宮，污黑人心讓自己一陣反胃。姑且不論是不是余婕妤將明福帝姬推入水池中，依皇后這樣的說法下，這位余婕妤只怕是在劫難逃。日順帝不發一語，全身散發戾氣，右手用力在黑檀木桌上重擊，桌垮、手傷，兩句皇上息怒同時響起。

「來人。余婕妤目空自大、傷及龍嗣，傳朕旨意貶為於答應，派駐御花園執掃。宮女執雲亂棍打死。」一句話就了結一人生命，這就是皇宮，人命就是這般輕賤。我不禁發起寒噤，日順帝很快的發現我身體有些不對勁，以為是感到寒冷，便讓淑妃去取明福帝姬的外袍，又讓皇后起身入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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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好歹是隻在三妻四妾中打滾多年的狐狸，自然明白失憶帝姬比死亡帝姬來得有用許多，若帝姬能在訓練下回復記憶，皇帝自然不會再責怪自己失職，就算記不起來，硬背也是可以嘛。正好這批內務局新遣的十二名宮女中，有數位是父兄安排的心腹，就算自己出不了柔儀殿，也可靠著宮女們的外出打聽清楚明福帝姬的過往。

然後我就開始很悲慘的背起明福帝姬出生起到現在共七年的歷史，七年應該……不難背吧。雖然內心忐忑不安，但是為了避免被當怪物看待、為了能在這個陌生的地方生存，我只好拿出我最大的耐性聽著淑妃，不，我該稱淑母妃了，聽著淑母妃用故事的方式闡述明福帝姬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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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討厭複雜的人際關係，從小到大，從學校到社會總是分黨又分派，因為幾句話就可以從無話不談的好姊妹，反目成仇，變成痛恨對方到非把對方壓倒在地上求饒不可。我一向不擅長應付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這就是為什麼我當起SOHO族，選擇在家接工作賺錢，這樣我才能盡量避免人多的場合，免去任何交際應酬麻煩。

只是現在就算我想置身事外也非常困難。如果說小學同學間相互捉弄講壞話是LEVEL 1，那我現在根本是直接升級升到頂了，等於一個新手被強制丟進高等地圖還順便碰上BOSS的聯合攻擊，咳，我是用網路遊戲來比喻啦。這樣該想得到我在哪裡了吧？沒錯，我正處於人際關係最複雜、最黑暗、最耍心機的，皇宮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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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ar 17 Tue 2009 19:37

  • DREAM

與其說天氣複雜，不如說心情也很複雜。尤其是剛上完統計課，搞得我腦袋更是複雜，吃午餐付錢時連簡單的加減法都算錯。
我腦袋真的當掉了。汗...以後大家只要找我剛上完統計的時候吃飯，我就會笨笨的幫大家付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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