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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是張婉儀的女兒,嘉蕊帝姬。也不知道張婉儀在想些什麼,竟然說願意讓自己女兒去為兩國聯姻,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事,她偏要拖著女兒上去。也算嘉蕊帝姬命苦,怎麼就碰上這樣的母親。」淑妃嘆息,嫁到天寒地凍的北雪國,永遠不能回東日國,怎麼看都是件苦事。

我沉默不語,只要能夠不讓朔夜姊遠嫁受委屈,其他人的死活我就不想管了,對於心中冒出這樣的念頭,雖然感到心驚,但是希望朔夜皇女能夠真正獲得幸福又壓過了一切。

「還有一事,這件事才是母妃接下協理後宮的主因。」淑妃停頓了一下說,「這件事你誰也不能告訴。母妃要把羽林軍的令牌給你,羽林軍編制上不足百人,各個都是萬中選一的人才,平時潛伏在宮中各處,令牌一出即聽令行事。皇后並不知道羽令的事情,母妃也沒打算讓她知道。這是孝敏皇后殉葬前告訴母妃羽令的位置,希望母妃能夠守著,直到下任皇帝登基再傳給新后。」淑妃慎重的拿出一塊玉墜,給明福帝姬帶上。

我內心掙扎著,那塊羽毛形狀的玉墜彷彿千金重,壓得我幾乎喘不過氣,我有種預感,接下羽令後,我會變成一個連我自己都不認識的人。不,我絕不,總有一天我要自由自在的呼吸,自由自在的生活,不讓任何人束縛住我,我總有一天要離開皇宮的。

小手握拳,對著自己發誓。這裡不是我想待的地方,外頭應該還有更寬闊的天空可以遨翔。我深呼吸,接下那責任沉重的羽令,貼身收好。

淑母妃趁夜去覲見皇后,我則百般無聊的在房間逗著雪韻玩。
「主子,您還好嗎?」行雲總覺得跟淑妃談過話的明福帝姬有些不對勁,好像很沒精神,但是眼睛中又有甚麼東西正燃燒著。

「行雲,你認為我漂亮嗎?」我側著頭,並沒有很在乎她的回答。
「主子很漂亮。」行雲說這話倒是真心的,明福帝姬確實有著天仙般的美貌,他從未見過比明福更美的女孩,假以時日,明福帝姬長大後想必更是傾國傾城

我輕笑。我要出宮最快最明正言順的方法是嫁人,但卻是我最不想用的方法,隱隱約約一個點子在腦裡形成,想來想去,似乎還是個好方法。「行雲,你會一直跟著我嗎?無論要去哪裡。」

「不棄不離,至死方休。」反射性的,行雲單膝跪地,發下誓言。講完才發現自己行的竟是男子宣誓才用的禮儀,不禁冷汗直流。好在明福帝姬並沒有特別注意到這點,只是揮揮手叫行雲起來,讓他退下。但是明福帝姬的囈語卻緊追著她的耳朵不放,「行雲,有時候……我看不透你。你不像蝶語,不像綠雲,你在宮裡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我想要的究竟是什麼?回到宮女的房間,卸下武裝防備,一身戾氣毫不猶豫的散發出來,幸而行雲的房間是最偏間,才不至於引起關注。我想要的究竟是什麼?是什麼?是什麼?是什麼? 我想要殺掉為了榮華富貴出賣家人的姊姊,折磨至死。讓我把賣到妓院所得到的羞辱全數還給她。

我要她……生不如死……。

淑母妃與皇后計畫了兩天,又得到日順皇的同意後,便給京城內各家正值適婚期的小姐、公子們送帖,多年未辦的花節又轟轟烈烈的辦起。與往年不同,這次的花節分為三天,頭一天,各家小姐們必須展現拿手絕活,琴棋書畫選擇一項表演,各家公子也要經過考試。第二天則由公子們吟詩作對,表現長才,輪到小姐們來打分數。最後一天則由皇上、皇后宣布花節的結束,並且給予優勝者獎勵。

整個京城瘋狂動了起來。
裁縫鋪擠滿了想治裝的京城名媛,各各指名要最美、最漂亮的布匹給自己裁製新衣常,專賣化妝品的彩妍閣門檻都給踏破了,一開門就得面對絡繹不絕的人群,還要忙著補貨。

二舅舅的商辦更是車水馬龍,大戶人家排成一長串就為了買個漂亮、稀奇的珠寶首飾給自家女兒戴上,讓她在花節好好出風頭,為自家爭光。這花節說不定就是接近皇子龍孫的最佳機會,只要被皇字子弟給看上,就算做妾也比平常人家的正妻來的好。

行雲每兩三天就幫我送東西給二舅舅,很快的我累積了一筆不小的財富,仔細算算,銀鑰匙三把、古銅鑰匙七把,我還多留個心眼,讓行雲拿些現銀回來。至於我天天都窩在書房練畫,琴棋書畫裡頭,我只有畫畫勉強還能見人,當然要快點練好免得丟人。

淑母妃要忙著花節的事兒,指點我畫作的人就變成了新任皇子太傅周博引。蝶語對這位周太傅挺有心的,次次都纏著我帶上她一塊去皇子所,見到周太傅就會很安靜、很安靜,一點也沒有平時聒噪模樣,臉紅紅的又忍不住偷看他好幾眼。我是不太理解蝶語心底的想法,她說周太傅位高權重、年輕有為、長的英俊挺拔,一顆芳心就繫到他身上了。

說實話我很想笑,但是嘲笑一位很認真跟我講她的初戀感情的女孩,不是件有道德的事,所以我只是努力憋氣、脹紅了臉,聽蝶語說完。等她走遠之後才倒在床榻上狂笑,這小妮子居然還這麼容易被美色給拐走,真正笑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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