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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府動作也快,兩日後來不及帶回宮的行李都運了進來,包括那隻白狐雪韻,當然還有行雲跟蝶語。行雲被安排專管書房等對內事務,蝶語則是負責對外,還有一個小玄子跟東跟西。

一切安頓好後,看看時間還不算太晚,便招呼著蝶語拿著禮物上門找朔夜帝姬。剛到門口,朔夜帝姬自己倒跑了出來,眼底還有淚痕,看見我也不說話,轉身跑走,我想想不對,使了個眼色給蝶語,自己帶著小玄子給追了上去。

朔夜帝姬總是往人少的地方去,費了我好一番功夫才找到人,吩咐小玄子在外守著,放慢腳步走近蹲在角落哭泣的朔夜帝姬。

「姊姊,姊姊怎麼了,何事哭的這麼傷心?說出來讓明福想想辦法嘛。」我遞過帕子,蹲下,伸出雙手環抱朔夜帝姬的肩膀,默默的給予她支持,等著她開口。

「今日朝堂上,北雪國十九王爺送來婚書要求聯姻,父皇已經接受,他們嫁來一位公主,東日國自然也要嫁去一位帝姬。別的帝姬都有母親替女兒擋著,我母妃卻謝世多年,又逢適婚年紀,這個婚姻只怕要落在我頭上。」說著說著泣不成聲。

「姊姊這是聽哪個造謠小人說的,父皇既已允諾讓姊姊挑自己喜歡的,又怎會輕易毀諾。旨意未下,還有可還轉的餘地。姊姊若有喜歡的人只管去求父皇,還在這裡裝什麼矜持。」我急急的說道,好不容易勸小姑娘止住眼淚,陪著她一路回去,說了好半天的話,那民間玩意兒她也沒心情去碰,宮女香雲代主子收起來。

眼看天色晚了,我匆匆辭別。陪淑母妃吃過晚膳,喝著茶,我忍不住把事情拿出來講,「母妃,北雪國有指名哪位帝姬要嫁過去嗎?不會是朔夜姊姊吧?」

「求婚書不會點名哪位帝姬的,傻孩子。」淑母妃溫和的笑了,「你是替朔夜帝姬擔心。別操心了,莊妃是替皇上擋劍而死,皇上嘴裡不說,心底記得挺牢,不會給朔夜帝姬亂指婚的。」

我嘆口氣,叫來蝶語,讓她把探聽到的事情來說一說。「……奴婢聽香雲說是從一品夫人派宮女來對朔夜帝姬講,要帝姬眼睛放尖些,自個兒去跟皇上認了這樁婚事,省得大家煩心。朔夜帝姬心中委屈飛奔出去,那宮女還在後頭說什麼沒娘的孩子沒人照管著,活該被送到遠遠的。」

「這話也過份了。」淑母妃皺起眉頭,有些動怒,揮手讓她下去。
「母妃,我捨不得朔夜姊遠嫁,我看朔夜姊也沒那意思,能不能想想辦法?」我張著大眼睛,有些期待的問道。

「這……母妃試試吧。」淑妃有些為難,畢竟兩國聯姻算朝堂的事,就算她有心維護,也不好隨意干預。只是那位從一品夫人實在欺人太甚,就算為了自家女兒也不該這樣對小輩說話,當下淑妃就決定明天帶上蝶語到坤寧宮找皇后詳談。

皇后聽了也大為震驚,但她不想作壞人,藉口何昭華還在她宮裡躺著,沒法分心,思索許久後,決定找個機會請皇上讓淑妃協理六宮,只要何昭華胎像安穩後就收回權力。淑妃面對這突來的好處沒有多想就答應下,等到回宮的路上才想到這其實是把燙手山芋往自己身上攬,不過如此一來,皇上對於淑妃父親的請辭就不會那麼介意,處理得當順便能壓壓兩位內鬥許久的從一品夫人。

有著協理六宮之權,也代表自己身位更上一層,雖然不想晉位皇貴妃,但是提升自己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總是好的。還有,也該幫女兒好好打算了,淑妃淺淺的笑著。

兩日後,趁著皇上與眾頻妃都在的場合,皇后提出讓淑妃協理後宮,自己專心照顧龍裔。此舉獲得日順皇的讚許,覺得真不愧是自己髮妻,識大體,不爭寵吃醋,便含情脈脈的牽起皇后的玉手,當晚就宿在皇后的坤寧宮。

翌日起,淑妃正式接管六宮,後宮女子不管開心不開心,該道賀的還是要道賀,柔儀宮一早起便不斷有後宮嬪妃前來道賀,最基本的也有派人送禮物來。要送禮自然也不能指送淑妃,而忽略掉帝姬,所以我的暖閣也有禮物不斷湧入,發了筆小財,我跟行雲挑了好一會才說定哪些東西是名貴又用不著的,要想辦法走私出去給二舅舅轉賣。

等淑母妃終於有空閒,已經是晚上了。她跟我走到書房,吩咐綠雲、行雲看守外頭,看這陣仗就知道要講的事情一定非常秘密又重要,於是我不急著開口,只等淑母妃先說。

「孩子,母妃想藉這次協裡六宮給你安排好未來,免得日後受制於人。」淑母妃口吻異常的認真,讓我也跟著嚴肅起來,「母妃想給你安排最好的,但又擔心最好的不是你要的。你告訴母妃,你想嫁給其他國家的皇子嗎?」

我淺淺一笑,心底明白母妃到底是想維護我的,不再裝個單純的孩子,說:「皇宮就像牢籠,鎖住了女人們的一生,我為什麼要把自己丟到那樣的地方去。明福在後宮看了這些年,難道還不明白這道理?人人都想進皇宮,我卻是想出去的。」

聞言,淑母妃也只是點點頭,說道:「要出宮就只有嫁人一途。」
「不想嫁。」我直覺反駁。
「嫁人是終生大事,你年紀還小當然是這樣想。」淑妃就是這點不放過,完完全全是個古代人的想法,「母妃心中有譜,定會為你找戶好人家。朔夜帝姬的婚事,母妃已經幫著看過幾戶人家,最終還是要她自各而拿定主意。」

我輕輕應了一聲,想了想又跟淑母妃提:「亂點鴛鴦譜可不好,母妃還是安排個機會讓朔夜皇姊見見人吧。比方說能夠展現才藝,又能讓對方遠遠的瞧一眼,這樣總比嫁給陌生人強,我記得蘭月皇姊就是在花節與駙馬初次相見,後來才議婚,如今鶼鰈情深羨煞旁人。」

「這個主意好。」淑妃讚賞的說,心裡想著的卻是要是能讓明福帝姬也趁這機會認識認識她所選定的子弟,說不定之後提起嫁人就不再排斥了。

「母妃,那由誰去聯姻呢?」我好奇的問,雖然朔夜帝姬的問題解決,但是北雪國還是要嫁一個帝姬過去,否則就會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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